Z:从绘画(二维)到雕塑(三维),这个转换如何重塑你对艺术语言的理解?S:多了一个维度总视野不免更加宽广、媒材的运用上也更多元,同时会有更多决定需要取舍。 Z:像壁纸图案在《The Gone Room》和《Dance in Cosmos》里的运用,你是如何萌生从家族记忆连结到更广的历史叙事方式?S:我们都只是历史洪流中小人物,四十年前流行的发泡壁纸也不会仅售出一组到祖父家,我喜欢用单一事件看向集体叙事,抽丝剥茧出一条故事的脉络。最近在作品中反覆出现的马斯奇诺樱桃,就意外的唤出很多相似年龄层的观者,小时候和手足争夺蛋糕上的战利品的故事。
Z:那于你,又是怎样看待「时间」这回事?S:虽然时间是流动且线性的,在《The Pipe Dream》中,想用泡泡的方式凝结出瞬间的水珠,在《Promenade Along the Time》中,用了瓢虫在透明管子里缓慢旅行的意象,似乎每次看向作品时,瓢虫就用前进了一步。 Z:从散落玻璃球到幸运饼干,是否都在探讨焦虑与希望?S:的确如此!生命如此神秘,特别是现今科学还没釐清我们从哪里来,未来要往哪里去的时候,希望可以专心地活在当下。
Z:然而,在另一个作品《Urban Symphony》中,鸟笼与鸟鸣声更形成了有趣的对比。于你,声音如何拓展了作品的叙事?S:展场中没有鸟却有鸟鸣声,就像在东京的十字路口行走时一样弔诡有趣。我觉得声音特别具有侵略性,除非带着高规格抗噪耳机,否则很难在生活中下令让耳朵「关机」,即使五分钟也不行。 Z:你提到自己受到 Luigi Ghirri 的影响、为你对摄影带来启发 —— 摄影是相遇、发现与辨识发生的空间。当观众在与你的作品互动时,你希望创造怎样的空间体验? S:虽然单独的作品还是需要仰赖观众的主动观看,不同尺寸材质的作品之间的高低距离配置,希望能创造出一个可以让大家相遇、发现和辨识的场所。
Z:留意到你把展览将空间分为不同区域,如幸运饼干、御神籤等带有占卜性质的元素,同时又有「休憩」、「暂停按钮」等指向日常的作品,甚至在《Promenade Along the Time》中,你创造了「被困于生命之轮」的视觉隐喻。这种神圣与世俗的并置,反映了你对当代生活中哪些观察?S:我想要反映出在亚洲感受到的仓促忙碌和焦虑不安,真心希望不同阶段、阶层的每个人都拥有好好休息的能力。对我来说神圣和世俗并没有明确的分野,特别是我们总在不安时寻求宗教和占卜的帮助,将希望寄託在神秘力量。